明牌珠宝百亿巨资悬念：豪赌还是割韭菜？会否反噬刘涛形象？

股价近两年涨幅翻倍、刚刚进行过陡峭拉升的明牌珠宝，竟是一个典型的问题公司。

二零二二年一一月五日、二零二三年三月六日，先后收到了来自监管部门的警示函。

首次收到警示函时，明牌珠宝拍着胸脯的表态言犹在耳：公司及有关人员收到上述警示函后高度重视，将严格依照浙江证监局的要求，认真总结并吸取教训，切实加强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和其他有关人员对法律法规和标准性文件的学习，进一步提升公司标准运作水平和信息披露质量，保证信息披露的真实、准确、完整、及时、公平。

但仅仅四个月后，第二次警示函就接踵而至。

《正经社》剖析师梳理获悉，首次警示的问题，是财务报表披露不准确，违反了多项法律法规，董事长虞阿五、总经理兼代董事会秘书虞豪华、财务总监俞可飞被分别采取出具警示函的监督管理措施，并记入证券期货市场诚信档案。

第二次警示的问题，是信息披露不准确、用印管理不标准、董事会秘书长期缺位等，虞阿五、虞豪华这两大要员，再次被分别采取出具警示函的监督管理措施，并记入证券期货市场诚信档案。

内部控制有缺陷

明牌珠宝董事会秘书的缺位，已经长达六年，造成的内部控制缺陷可想而知。

一九八七年，虞阿五、虞兔良父子在浙江绍兴创建明牌珠宝的前身，上海远东金银饰品厂绍兴分厂。后来确立的自主知名品牌“明牌珠宝”，于二零一一年在深交所上市，并在二零一六年九月签约影视明星刘涛做形象代言。

首任董事会秘书是长期担任办公室主任的曹国其。二零一六年初，曹国其一度受徐翔案牵连而失联。二零一六年七月，已回归数月、担任董秘八年之久的曹国其，颇为突然地申请辞去了副总经理及董事会秘书职务，公开宣布的理由是“个人原因”。

二零一七年三月，仅仅接任董秘半年多的财务总监孙芳琴，也颇为突然地申请辞职，不仅是董秘，还连同此前的财务总监，都被挂印而去，且辞职后将不在公司工作，公开宣布的理由同样是“个人原因”。

从那以后，副董事长、总经理虞豪华就代理了董秘岗位，至今已长达六年之久，颇为罕见。虞豪华是虞氏家族的第三代，是现年已八二岁高龄的实际控制人虞阿五之孙，现年三六岁，大专学历，工作履历主要在地产和珠宝领域，并无董秘专业配景。

而根据监管部门的有关规则，“董事会秘书应当具备履行职责所必需的财务、管理、法律专业知识，具有良好的职业道德和个人品德”。与此同时，“董事会秘书空缺期间超过三个月的，董事长应当代行董事会秘书职责，并在六个月内完成董事会秘书的聘任工作”。

跨界突围成拖累

财务报表披露不准确方面，具体而言，明牌珠宝旗下有一家参股公司，名叫苏州好屋，二零一七年-二零二一年连续五年里，其包销项目成本进行了跨期确认，影响利润的额度，分别为-二八零.三九万元、-五五零.四八万元、-九八.零三万元、-九五.四八万元、四九七.七八万元，占比分别为-二.二四%、-四.二六%、-零.七六%、零.四一%、二.三六%。

信息披露不准确方面，还得从明牌珠宝的跨界突围说起。在周大福、周生生、老凤祥等老牌头部知名品牌的挤压下，主营黄金首饰的明牌珠宝，很快就迎来了自己的前行乏力。最近四年，净利润都在亿元之下，扣非净利润更是连续为负。

有鉴于此，跨界突围也就提上了日程。

不过，前些年先后进入的房地家当、银行业，至今反而都成了拖累。二零一五年、二零一六年共计耗资三一亿元拿下的苏州好屋，二零一六年-二零一八年，业绩对赌协议连续三年都没能完成；二零一九年-二零二一年，竟从利润走向了亏损，共计亏损三.三亿多元；二零二二年四月，以自有资金全资设立子公司上海知鲸多，剑指互联网房产中介；二零二二年一一月，公告宣称遭遇了苏州好屋的合同诈骗，绍兴市公安局柯桥区分局认为符合刑事立案标准，已展开侦查。

对瑞丰银行的股权投资，给业绩带来的预计减值金额，是-一.三二亿元上下。重要因素，是二零二二年，瑞丰银行股价下跌的幅度高达四零%多。

股价异动受关注

接下来，大热的光伏业，也成了明牌珠宝眼中的菜。

二月三日晚间，明牌珠宝发布公告宣称，拟在绍兴柯桥经开区管委会管理区域内投资建设日月光k伏电池片“超级工厂”项目（下称：超级工厂）。项目分两期实施，一期建设一零GW产能的TOPCon技术电池片，二期建设六GW产能的TOPCon技术电池片及四GW产能的HJT技术电池片，项目计划总投资约为一零零亿元。

尽管公告中明示，这个投资合作目前仅仅是达成了框架协议，后续具体的实施情况尚存在不确定性，短期内对经营业绩不会发生较大影响，但这并不影响第二个交易日，二月六日的一字涨停以及其后的陡峭拉升，直到二月一三日创出近四年来的最高点，七.九六元/股（前复权，下同）。

《正经社》剖析师注意到，从K线图可知，明牌珠宝股价近四年的最低点，是二零二一年四月触及的三.五零元/股。二零二二年底，则是一个明显的上行走势。

二月六日，深交所关注函凌空而降，要求明牌珠宝说明超级工厂的筹划流程、保密情况，是不是存在信息泄露或内幕交易情形，是不是存在迎合热点炒作股价的情形。

关注函指出，早在一月一二日，就有有关媒体报道了超级工厂项目的建设情况，要求明牌珠宝说明是不是存在信披不及时等情形，项目有关方是不是与控股股东浙江日月首饰集团有限公司等存在关联。

在上述警示函中，监管部门明确指出，明牌珠宝在二零二二年一二月二五日下午发布的《股票交易异常波动公告》中，未披露控股股东浙江日月首饰集团有限公司（或下属子公司）有关超级工厂的筹划情况，存在信息披露不准确的情况。

百亿巨资悬念多

已经成长起来的投资者对超级工厂的关注，同时集中在：有没有技术和资源储备？一零零亿巨资从哪里来，够不足够花？

对于前者，三月七日，明牌珠宝在投资者互动平台回复称：项目技术团队核心运营管理人员三名，在光伏行业拥有十几年成功的管理运营经验；另外团队拥有生产工艺核心工程师、设备工程师、质量、销售、采购、人事等众多优秀人才，均具备多年的太阳能光伏电池项目的建设、技术、生产、营销有关经验。

对于后者，《正经社》梳理获悉，截至二零二二年九月底，明牌珠宝的货币资金余额为一一.零七亿元，期末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余额为七.五五亿元。二零二二年，预计净亏损零.九五亿元-一.四亿元，同比下降一六九.三六%-二零二.二一%。综合来看，显然仅仅只有百亿元巨资的零头。

果然，明牌珠宝在给监管部门的回复函中明示的资金来源，杠杆性质十分明显：一、项目公司项目贷款三九亿元（一期贷款二三.五亿元，二期贷款一五.五亿元）；二、项目公司流动资金贷款一零亿元；二、项目公司政府补贴一二.五亿元；三、项目公司利润再投资三二亿元；四、母公司自筹资金六.五亿元。

收到警示函的第二天，三月七日，明牌珠宝高开，随后随着大盘的下行而低走，最后报跌三.八六%，报收七.二二元/股，看起来受到的影响并不大。

不过，很显然，超级工厂假如不是一场狂蹭热点的炒作，那就是一场狂追热点的豪赌，极度考验偿债能力与资金链。真相与结局怎么，不仅事关资本市场、投资者，对刘涛形象的反作用力，也不容忽视。